九月的柿子(烨烨)

《德云风华录》那一夜我也曾梦到百万雄兵(186)

此时此刻的侯鹤廉,与王磊不过咫尺之间。但侯鹤廉却觉得,此生他从未离王磊如此遥远过。

病房内,躺在病床上的女人面容苍白,神色疲惫,但眼神却是那样温柔地注视着正趴在病床上写写画画的小男孩儿。王磊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一边流畅地削着苹果皮,一边在小孩儿的本子上指指点点着,好像正在给孩子讲着什么作业题目。

不一会儿,苹果削好了,王磊极自然的将苹果递向女人,女人笑着摇了摇头,王磊便顺手把苹果塞到了小男孩儿的手里。小男孩儿笑得开心极了,夸张地咬了一大口苹果肉,咯吱咯吱嚼了起来。王磊宠溺地揉了揉孩子的头发,笑着跟女人说了些什么,女人便也弯着眉眼,跟着他们一起笑了起来。

午后的阳光温柔地铺满了病房的每一个角落,美得就像一幅油画般,明媚灿烂,晃得一门之隔外的侯鹤廉睁不开眼。

“走吧……”侯鹤廉终于合上了被光线刺痛的双眼,认命般低下了头。

“走?”许安琪不解道,“来都来了!你现在不进去抽王磊那个大渣男几个大耳刮子,对得起我辛辛苦苦带你跑的这十几公里路吗?”

“不了。”侯鹤廉苦笑道,“以前见不到,就可以一直装做不知道。今天亲眼见到了,我就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了。”

侯鹤廉艰难地看向门内三人的其乐融融,似是释然,似是认命。

“以前一直不肯承认,现在不得不承认。在王磊的画面里,我才是多余的那个……”侯鹤廉自嘲的笑笑,“他一高干子弟,天之骄子,成天跟个下九流的男人厮混在一起,像个什么样子。”

“哦?”许安琪挑着眉,戏谑的打量着侯鹤廉。“这就认命了?”

“嗯……我认了。”

侯鹤廉最后看了一眼病房内为了那对母子忙前忙后的爱人,释然笑道。

“这样的生活多好……这才是王磊该过的日子。他的生活里,从来不该有一个我……”

侯鹤廉决然的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前走去。许安琪看着侯鹤廉的背影,笑容意味不明。

“走吧!想去哪儿?姐姐今天舍命陪君子!”

“……”

“吃了渣男的瓜,从此忘了他!”

“……”

“晚场请个假吧,姐姐知道一家烧烤摊儿,味儿贼正!姐姐带你撸串喝啤酒去!一醉解千愁!”

“不去。”

“为啥?”

“我要工作。”

“哈?咱们家老公劈腿了唉!你还有心思上班?”许安琪一脸震惊。

“……”侯鹤廉一时之间不知道这槽从哪里吐好。

“就是因为爱情没了,所以才要更加努力的干工作!”

“为啥?”

“要是事业也没了,我不就是正儿八百的人财两失了?”

“说得也对……这叫什么?独立男性?”许安琪小小声嘀咕道。

“还有。”侯鹤廉突然正色道,“什么叫咱们?怎么就咱们了?‘咱们家老公’你听听这话是人话吗?”

“啊?可这是事实啊……”

“屁事实!!!他没有跟我们任何人结婚!!”

“好吧好吧!我更正!我未婚夫,你姘头,那个女人的孩子爹!这总行了吧?”

许安琪摊了摊手,侯鹤廉蓦然沉默了下来……

呃……仿佛人物关系更加复杂了,王磊也显得更渣了……

……

最终,在侯鹤廉的强烈坚持下,许安琪还是老老实实的把侯鹤廉送回了三里屯会馆去接晚场的班儿。许安琪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地默默坐在剧场角落的位置,听着台上人嬉笑怒骂,唱着热热闹闹的《洪洋洞》。

散场时,已经是很晚了。由于王筱阁最近黏着侯鹤廉的样子过分的舔狗,以至于孔云龙实在看不下眼了,于是这几日把这傻儿子看得格外严。这边甫一散场,那边孔云龙便拧着儿子的耳朵拎回家去耳提面命了。

最终,许安琪这顿烧烤还是没跑掉。女人巴巴等着侯鹤廉下了班,笑呵呵的就把人给拐跑了。

这一天经历了太多事,侯鹤廉有些疲惫,本想着早点回家休息,没想到直接被许安琪带到了烧烤店子。

许安琪一边给侯鹤廉倒着酒,一边试图跟侯鹤廉同仇敌忾,嘴上变着花样地骂着王磊混蛋渣男不是东西。

侯鹤廉有些心不在焉,许安琪就在他的耳边叽叽喳喳着,可他却觉得这声音似乎离自己很远很远,有得听没得进。

侯鹤廉的脑子里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今天下午在病房里上演的那一幕,温馨,烂漫,温柔,岁月静好,现世安稳。那画面太美了,美得让人羡慕,甚至……嫉妒。

侯鹤廉不停的回忆着画面里王磊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似乎……他从未如此轻松惬意的与自己相处过,淡淡的,平凡的,满是人间烟火气的。

王磊在他的面前,似乎永远披着另外一张皮,强大,勇敢,坚毅,成熟稳重,炙热滚烫。如此的完美,如此的不真实。侯鹤廉看不透王磊的内心,看不透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神秘而疏离,是与他最最亲密的陌生人。

而今天,侯鹤廉似乎终于窥见到了一点点真实的王磊到底该是什么模样。一个放松的,自然的,可触摸,不再虚幻的,真实的王磊。

意识到真相的侯鹤廉只觉得心里发苦,一时间无限怅然悲凉。

手中的杯永远是满的,侯鹤廉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直到视线恍惚,头脑也开始迷糊。

一阵馨香拂过,似乎有人扶起了酒醉的他。他靠在那人的肩上,脚步虚浮着跟着那人的步子往前走。

似乎被塞进了一个狭小的空间,很凉爽,是空调的冷气。安全带?哦……是在车里。

汽车发动,头在天旋地转,车也在一路向前。两相摇晃间,侯鹤廉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

侯鹤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下的车,甚至不知道最后进了哪扇门。他感觉有一双纤柔的小手在解自己衬衫的纽扣,和裤子……

侯鹤廉狗搂着身子皱着眉,下意识的去捂自己腰间的裤子纽扣。

“不……不要……”

“别怕……”

一双手温柔的揉着他的眉心。

“你今天失恋了。”

“唔。”

“你最爱的人背叛了你……”

“……”

“他跟一个女人生了孩子,一个非常聪明漂亮的男孩儿。”

“唔……”

“他骗了你。”

“嗯……”

“他不止骗了你的身体,还骗了你的感情,你的心。他,毁了你的人生……”

“唔……别……别说了……”

“恨他吗?”

恨他吗?

侯鹤廉问自己,恨吗?

应该是恨的吧……

如果不恨,我的心怎么会这么痛?

还没等侯鹤廉回答,对方已经缓缓说出了侯鹤廉心里想着的那个答案。

“你恨他。”

对方的声音是如此的笃定,不容置疑。

“我恨他?……”

“是的……他背叛了你,背叛了你们之间的信任与爱情。”

“嗯……”

“所以……你要报复他吗?”

“我?”

“报复他!”

“报复他?”

“对……用让他最痛苦的方式,报复他吧!……”

报复?

侯鹤廉努力睁开双眼,眼前的百合花少女笑靥如花的望着他,缓缓的张开了自己的双臂。

“过来,我可爱的小猴子。让王磊为他的背叛,付出代价吧!”

侯鹤廉看着对面的女孩儿,就像站在悬崖边的曼珠沙华。对王磊的恨意猛然间开始恣意蔓延,暗影一点一点的吞噬了侯鹤廉的理智。

这样似乎……也不错。

你背着我有了妻子孩子,那我就去睡你的未婚妻。

呵呵……

王磊,我们扯平了。

男人微笑着走向女人,缓缓将头埋在了女人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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