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柿子(烨烨)

《德云风华录》那一夜我也曾梦到百万雄兵(181)

乱蝶寒犹舞,惊乌暝不栖。

庾郎盘马地,却怕有春泥。

李菁觉得自己很像一个陷失在沼泽里的疲惫的旅人,越是挣扎,越是陷得更深。

绝望,痛苦,无助……

在如此温暖明媚的花团锦簇间,他却活得宛如下一刻便要行将就木。

看着窗玻璃映出的一身单薄的自己,李菁自嘲的笑了笑。

就这样吧……一切都随他好了……

此生已是无望,哪儿来那么多虚幻妄想?

恨吗?……

恨吗……

李菁看着枝头开得正好的西府海棠,一时竟痴痴地入了神。

“有恨开兰室,无言对李蹊……”

只不过……

无言……

对李蹊罢了……

……

“李菁师叔吗?”烧饼摇头晃脑的叹了口气,“不知道……”

“当初李菁师叔他们走的时候,师父确实说过,他们上一辈的恩怨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不耽误咱们小一辈的相互走动。毕竟……这么多年共患难的交情做不得假。可是……”

说到这里烧饼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咱们不少师兄弟都去看过李菁师叔,可是每次都被挡在门外,毛儿都看不到一根儿。次数多了,时间久了,大家伙儿也就不往上靠了。许是……李菁师叔是真心的不待见咱们这草台班子野路子吧。”

烧饼耷拉着眉眼,讪讪的笑了笑。张云雷皱着眉头,抿着唇,附和着点了点头。郭麒麟看看左边的烧饼,看看右边的张云雷,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最终却也只是叹了口气,拿着一根小树棍儿在地上胡乱戳弄着……

石富宽若有所思,突然想到了多年前初次见面时那个苍白病弱的少年,一脸骄矜的站在一群歪瓜裂枣间,挺拔如青松翠柏,却单薄如纸随风。

“可是……我觉得李菁师叔不是坏人。”

郭麒麟低声的嘟囔声扯回了石富宽的思绪,低头朝郭麒麟的方向望过去。

少年抱着膝盖蹲在花坛边,毛茸茸的脑袋没精打采的搭在双膝上,小小声道。

“我爸爸说,如果一个人,大家都说他是坏人,可是他却对你很好,那么对于你来说,这个人他就是一个好人。”

郭麒麟蓦然抬起头,眼里有些茫然,“好多人都说,说李菁师叔在德云社最危难的时候离开,是落井下石的小人。可是……可是李菁师叔对我很好!他在的时候对我好,特别好!我没有办法把他当成一个坏人,我也没办法恨他……即使现在他不肯见我了,可我还是很喜欢他,很想他……”

只是……他不肯见我了……

想到这里郭麒麟显然更难过了,毛茸茸的小脑袋又没精打采的耷拉了下去。

烧饼张云雷虽然没说话,却也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显然对郭麒麟的话十分认可。

石富宽看着眼前几个孩子,不禁莞尔。

李菁之于他们,跟那些师兄弟们的感情完全不同,他们是郭德纲的儿徒弟,基本都是从点点大开始就在郭德纲身边,亲眼看着德云社从无到有,筚路蓝缕的走过来的。李菁是看着他们长大的人,是兄长,是老师,是朋友,亦是亲人。这份感情弥足珍贵,又无可替代。

“我想……那孩子也会很想念你们吧。只是……近乡情更怯,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你们……等他想明白的那一天,自然会见你们的。”

直肠子如烧饼,其实并理解不了那些太复杂的感情。什么想见而不能见,什么相见不如怀念……烧饼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子都要冒烟儿了。

也许小四懂,要不……我去问问小四?

可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搞懂这么复杂的事呢?这影响我吃饭睡觉说相声了吗?并没有!

于是,还没纠结一分钟的烧饼愉快的把这件事扔在了脑后。

张云雷习惯了什么都放在心里,不去表达。他一直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情绪。‘没有人会在乎我的悲喜。’他这样想着,也这样隐藏着自己。时间愈久,人便愈是沉默。

烧饼颇看不惯张云雷现在的样子,想想儿时几人的亲密无间,转眼间一个个都有了自己的心事,看不懂,想不透,这让烧饼很烦躁。

他一直在原地,原来的模样。可是身边最亲密的伙伴们却都一个个抛下他,跑去当成熟的大人了,这让他愈加孤单不习惯。

“为什么一定要长大,成为一个讨厌的大人呢?”

烧饼看着天,心里竟难得的有些怅然。

石富宽看着三个各自烦恼的孩子,只是摇头笑了笑。

这是他们自己要走的路,要品味的人生,无人可替。而他,只是一个旁观者,看着他们的喜乐悲欢罢了。

评论(7)

热度(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