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九霄:你有毒，我有药》（135）
谢金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咖啡杯出神，双手如同被寒冰包裹着一般，凉的刺骨。
“天语……你……爱鹤文吗？……”
俏皮漂亮的姑娘笑靥如花，明亮又纯真的眼瞳里仿佛有星光在闪烁。
“爱啊！！我最爱鹤文师哥了！”
谢金苦笑着放松了自己绷得僵硬的脊背，鹤文有这样一个好姑娘陪在他的身边，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他们错过了太多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如果鹤文活的太痛苦，他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这颗心的……
“小爷爷，我把我的手按在《中国相声史》上发誓！！！我是真的很爱很爱鹤文哥的！就像……就像爱古驰今年春季限定新款的包包一样深深的爱着他！”
谢金一愣，这是什么鬼比喻？为什么是名牌包包？
看着谢金傻乎乎的懵逼表情，姬天语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师爷你真笨哦！鹤文哥现在是我唯一的活体标本藏品，我怎么可能会不爱他嘛！！如果你是个爱集邮的人，你费尽心机的收集所有难得一见的珍稀邮票，你会不爱它们嘛？”
谢金觉得自己脑子迷迷糊糊，有点被对方绕晕了。温雅的男子揉了揉自己紧皱的眉心，谢金试图重新跟对面的姑娘对上线。
“我说的喜欢，不是女孩子对洋娃娃的那种喜欢，也不是集邮的人对邮票的喜欢。而是……而是夫妻之间相濡以沫的那种喜欢。”
“性欲吗？”天真的姑娘歪着头，百无聊赖的捏着咖啡杯里的搅拌棒，眨着一双清澈剔透的眸子毫无心机的看着谢金。
“女孩子对洋娃娃不疼爱吗？集邮的人对自己的邮票不珍惜吗？我对鹤文师哥很疼爱很珍惜，我们相处的也很融洽，这样不好吗？……爱虽然有很多种，但是无论是女孩儿对洋娃娃的爱，还是集邮人对邮票的爱，也都是爱啊！而且更加纯粹简单，不是吗？能够让我们觉得舒服的‘爱’，就是适合我们的爱啊！”
谢金被逻辑鬼才姬天语绕得缴械投降，越想越觉得对方说的真的很有道理……个鬼啊！！！哪有夫妻之间，妻子会把丈夫当邮票和洋娃娃那么爱的？！！！
“鹤文师哥之所以会结婚，是因为被他舅舅逼到山穷水尽了，他其实是无法接受任何人的身体的，无论男人还是女人。而我……”
姬天语搅拌咖啡的动作突然缓慢起来，白生生细嫩的左手托着娇俏甜美的面颊，笑得见牙不见眼。
“相比起睡鹤文师哥这件事……我更喜欢看他自己折腾自己……嘻嘻嘻……”
谢金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青，一会儿黑……谢金觉得这天儿基本算是聊死了，人工呼吸也救不回来，死的透透的了。
这边的谢金正尴尬到手足无措的时候，那边楼梯间的门猛然被推开了。张鹤文胸口的衬衫扣子被彻底崩断，露出了一小截白皙的胸膛，小巧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文质彬彬的男人夺门而出，死死的捂着胸口被撕裂开的衬衫，脸色煞白，惊魂未定。随后走出来的男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小痞子一样叼着嘴角的烟，眯着眼睛不怀好意的看着对方皮笑肉不笑。
谢金觉得这画面怎么就那么诡异呢？……
斯文儒雅的男人狠狠的咬着下唇，愤愤不平的盯着小流氓李鹤东的眼睛，委屈，屈辱，不甘心……不会打架的乖孩子对上胡同里混过帮派的社会痞子，被欺负的乖孩子最终还是泄了气，脚步凌乱的落荒而逃了。
姬天语嘟着嘴瞪了谢金一眼，娇娇气气的嗲声抱怨着，“师爷！你看你家哈士奇啊！哪有这么欺负人的嘛……肯定是东哥又给鹤文师哥难堪了，哼！！你家大狗真讨厌！！下次再也不让鹤文哥跟你家大狗玩儿了啦！！！”
娇嫩的姑娘凶巴巴的朝谢金龇牙咧嘴，转身拎起自己的随身小包朝张鹤文离开的方向跑去……
李鹤东叼着烟卷似笑非笑的推开玻璃门，一屁股跌到了谢金对面，懒洋洋一副无赖样的窝在沙发里坐没坐样儿。
“小娘们儿跟你都说啥了？”李鹤东睨着眼睛，鹰隼一样犀利的盯着谢金的眼睛。
“她是鹤丹姐医院的助理医师，嗯……张鹤文他……病了……现在是天语在负责他的病情……”谢金低着头，握着掌中的咖啡杯，纤长的手指白皙漂亮，指节因为过分用力而微微泛白。
“我看到了，自残。”李鹤东大大咧咧的咬着嘴里的烟嘴，并没有把烟点燃的意思。
谢金愣怔间，猛的抬头看向李鹤东的眼睛。
“东子……你……”
李鹤东被谢金这样认真的看着，突然长长呼出一口气。男人把嘴里的烟吐了出来，规规整整的在座位里坐好，身体前倾，双臂的手肘随意的支撑在膝盖骨上，以一副防守却随时能进攻的姿势死死的盯着谢金的眼睛。
“谢金，一直到今天为止，我们已经把所有曾经埋在阴暗角落里发霉的隐情，全部都铺陈在阳光下了！这场阴差阳错的爱情里，我们三个都损失惨重，无一幸免。”
谢金的身体仿佛是一张被拉到极限的弓，抿着薄唇勉强镇定的迎着李鹤东狼崽子一样犀利凶狠的目光。
“我们三个人是个死局，没有人真的做错什么，但是，我们却必须做出抉择。谢金，我只问你这一次，你也只有这一次可以选择的机会，所以，千万深思熟虑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谢金迎着李鹤东的目光，郑重的点了点头。
“很好。谢金，请回答我，你选择张鹤文？还是我？如果你选择了张鹤文，我不会埋怨你一分，因为我想要你幸福，仅此而已。如果你选择了我，张鹤文将来就算把自己折腾死，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允许我的爱人圣母的关心我情敌的死活。所以……你是选择救赎张鹤文，还是选择留在我身边？”
两个人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万籁俱寂。身边悠扬的轻音乐与嬉闹寒暄的说笑声都被屏蔽在了两个人的空间之外……
“东子……我救不了张鹤文……”谢金长长的叹了口气，重新看向李鹤东的眼睛。
“他所经历的一切，我很抱歉。心里也很难过，可是我清清楚楚的知道，虽然他的病是因我而起。但，我不是他的药……他需要的救赎，也不是我……”
谢金的眼神温柔和软，声音不急不缓。
“东子……今天无论你会不会问我这个问题，我的答案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我不会离开你，不会离开德云社，你以为我对你的温柔顺从是在救赎你吗？东子，你错了……你，才是治疗我的药啊！你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治了我将近十年……”
李鹤东没有想过答案会是这样，突然傻在那里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
“东子……我是个很自私的人吧……只想守在你的身边被你治愈，却不管张鹤文的死活……”
谢金看着自己的掌心，泪水汩汩的涌出了眼眶却毫无所觉。
“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我救不了他啊……当年他被李菁拖走的时候我无法挽留他，一别十年，他因我而病，日日夜夜承受着心理与肉体的折磨，而我却没有办法救他……为什么……我为什么这么没用呢？胆小，懦弱，无能，又怕死……这世上怎么会有我这样的废物呢？……”
张鹤文的心结在于愧疚于从前对爱人的抛弃，因为承受不住这过于沉重的负罪感而心理崩盘了。他惩罚自己的身体是为了赎罪，如果谢金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只会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曾经的背叛。谢金对他愈温柔，他就会越恨自己当初的狠心抛弃，加倍的折磨自己的身体。
张鹤文的铃铛虽然是谢金系上去的，却是谢金无论如何也无法解开的。张鹤文需要的是一个能震碎他大门的人，把从前的一切全部破坏掉，然后重新建立新的世界，和这个世界里的规矩。
李鹤东懂谢金的话，可是却还是忍不住的难受。他的小爷爷仍然是把所有的过错都习惯性的揽到自己身上，把自己压到透不过气。就像一只草木皆兵到风吹草动都能把他吓到瑟瑟发抖的，胆小又懦弱的傻兔子……
“谢金。”
“嗯……”
“这不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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