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同人】这个team迟早要完！（46）
菩萨在前面信步行着，看上去心情并不美妙。悟空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探头缩脑的观察着观音的一举一动。心里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是七上八下的。
讲真话，能够让悟空怕的人，一只手就能扒拉得过来。悟空性格极自负，连玉皇大帝都没往眼睛里放过，但是偏偏这姿容绝色大慈大悲还救过自己几次的观音菩萨，正是这一只手里面的角色。悟空总是觉得菩萨那春风拂面般的温柔里夹着杀人不见血的刀片，绝色容颜下眼角眉梢的笑意里封着千年的寒霜冰碴，菩萨挥袖拂裙间的气质高华里掩着噬血的曼珠沙华。
每次看到菩萨温温柔柔的朝他笑，他都没来由的双股发软打颤。菩萨一个眼神过去，他就立刻想跪下叫爸爸。虽然……悟空从来没和观音打过，可是悟空就是怕他，比把自己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的如来还要怕。
开玩笑啊！一个为了救世普渡众生，连女装都肯穿的男人，天上人间从古至今就从来没有过！神仙比凡人更重颜面啊，可是观音就做得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女装穿得天经地义！心安理得！！甚至还遗下锁骨观音在人间普渡众生。这能是普通神么？能么？？
悟空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却一步都不敢怠慢，小意殷勤的腆着笑脸与菩萨打哈哈。
……
观音不动声色的继续走着，悟空贴心的一路上窜下跳的引路。不多时，只见密林深处行来一个老道，手里擎着一方精致金盘，里面两颗赤红耀眼的丹药熠熠生辉。悟空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悄悄凑到观音耳边轻声道，“菩萨，那老道就是和黑熊精一起的妖怪，我过去把他打晕，然后菩萨变成这老道的模样，我变成一颗丹药，到时菩萨骗那黑熊精把我变化的那枚丹药吃掉……嘿嘿嘿……”
观音听罢，一挑眉，心想这猴崽子还真是鬼机灵，脸上不由浮现了几分满意之色。悟空一见观音神色，心下有了计较，一个跟头翻出去就是迎头一棒。可怜老道还没回过神，就已魂归地府去了。
观音一挑眉，“不是打晕么？”
“嘿嘿嘿……手略重了些……略重了些。”悟空嬉皮笑脸，观音也不是迂腐之人，知道这妖精杀业太重，便也没有计较悟空这“手略重”的问题，摇身一变已经是老道的模样。悟空一笑，转身掉进金盘里，化成了一颗略大些的金丹。
观音将两颗丹药重新放好，便大摇大摆的朝黑风山行去。
……
“凌虚子道长来了！有失远迎啊有失远迎。”
“不敢不敢。”
“哈哈哈哈，凌虚子道长何事姗姗来迟啊？”
“呵呵，只因大王寿诞千秋，小道特特炼制金丹两枚，故而来迟。”
想来这熊精就是那日夜里破窗而入偷走袈＆裟之人了。上下打量间凌虚子笑眯眯的手托金盘敬上，黑熊精意气风发的捻起两枚金丹抛入口中，顺势而下。
转眼间黑熊精的笑容尚挂在脸上，却以目之所见的速度迅速凝固，不过片刻功夫已经现出黑熊的原身，滚倒在地。菩萨挥出一枚金箍丢在妖精的头上，见肉生根，箍了个结结实实。悟空从那黑熊的鼻孔中蹦出，眼见着黑熊头上多了一枚金箍，正痛得满地打滚，心里不由得一乐。嘿嘿，多了个难兄难弟！真好！！
观音菩萨一个旋身，退去仙风道骨松鹤貌，现出了白裳风华绝代容。只见菩萨不紧不慢的坐到洞内的主座上，似笑非笑的抚弄着手中白玉杨柳枝的净瓶，丝毫没有功成身退回南海的架势。悟空看得奇怪，也懒得思虑，上下翻找寻出了佛宝袈＆裟，心中的大石才算将将落了地。
“我见你与我有缘，不如随我回南海。我那珞珈山还缺个守山大神，你意如何？”菩萨一脸慈悲的望向黑熊精，看得悟空狠狠打了个寒战。
“菩萨，你口味真重！”悟空很严肃的看向观音，表情是说不出的苦大仇深。“菩萨你挑手下就算不用唇红齿白好样貌，至少也挑个顺眼的啊！这家伙黑得跟煤炭似的，壮得跟铁塔似的。往你南海一放，煞气直逼三千里啊！这哪里是山神啊！明明是门神啊。菩萨你是有多想不通？”
观音撇了悟空一眼，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以为我愿意啊？谁不知道观音菩萨是整个神界最严重的一个颜控，手底下就算扫地小童都是粉雕玉琢冰雪可爱。观音也很郁闷啊，谁让这妖精特殊呢。观音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提溜着并没有回答他同不同意的黑熊精回南海了……当个山大王多自由自在啊！谁想去当看门的啊？黑熊精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是观音发话，谁管你同不同意呢？千言万语，抵不住一句“我看你与我有缘！”
悟空满含钦佩的目送观音拖着一脸委屈，双眼水汪汪如同大狗的黑熊精消失在云端。这边观音一走，悟空没了约束，便肆无忌惮的把黑风洞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妖怪杀了个干干净净，又一把火烧了这黑熊精的老巢，心头这口恶气才算出了个七七八八。抖开袈&裟细细查看并无丝毫损坏不妥后，悟空往肩头一甩，驾云往观音禅院方向而去。
……
“师父师父，袈＆裟我收回来了，不费吹灰之力！”悟空哼着鼻子，不屑的把袈＆裟往桌子上一放，眼角却忍不住的弯起，不住的往玄奘处瞟，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求表扬”。玄奘看着悟空身后的尾巴差不多都要翘到房梁上去了，心里摇头苦笑，面上却丝毫不显。笑着揉了揉悟空额前棕金色的软毛，“我徒儿果然了不起！”
玄奘眼见着悟空眉眼笑得都弯了，还强压着嘴角的得意，鼻子里哼了一声，“这算什么本事？小事一桩罢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说着背着手昂着头一步三抖的往门外走去。
“师父，大师兄真的好厉害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大师兄一样厉害。”玄奘强憋着笑意看着小白一脸纯真的盯着悟空的背影发呆，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崇拜。
“会的，小白会比大师兄更厉害的。”
“嗯嗯！我会以大师兄为目标加油的！学好了本事保护师父。”小白因为激动，脸涨得红红的。
“小白一直很了不起！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帮了师父很多忙。”玄奘揉了揉小白的小脑袋，小白的脸愈加红了几分。
经历了那么多来自亲人的伤害，所以胆小，怯弱，没有自信，总是缩在角落的暗影里，自我嫌恶。可即使这样也仍然没有对身边人绝望，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想要融入，想要对别人好……是么？一个极其渴望温暖的孩子，一个……难得情深的孩子。玄奘看着小白澄澈又单纯的眼神，目光不由得更加温暖了几分。
“好孩子，快点长大吧！师父和师哥都很需要你！”
看着小白眼中更盛的光芒，莫名晃到了玄奘的眼睛。
师父很温柔，师兄很强！真好！！他们喜欢我，甚至……需要我！小白被自己的认知炸成了一朵烟花，幸福与满足在心里满满的溢了出来。
……
“说说你和金池长老怎么认识的？”
“这……回菩萨，金池长老的观音禅院离我的洞府很近，所以，经常来我的洞府和我谈经说法，讲些道理，于是就相熟了……”
“噢？你们既是好友，为何还抢他宝物？”
“菩萨明见！那天见禅寺火光冲天，本来想去帮忙灭火的，结果就看到了那宝物袈＆裟。所谓，世间宝物能者居之嘛！我就顺手牵羊了。何况这宝贝也不是那金池长老的，也是那老和尚从别人处抢来的，再被我抢走，也没什么不对的嘛……”
“狡辩！”
“菩萨恕罪。”
“……现在，就把你知道的，关于金池长老的一切……细细的，一桩一件的说与我听。说得好，你懂。说的不好……呵呵，你也懂的……”
“菩萨饶命！菩萨饶命！小妖一定知无不言！！……”
“呵呵……说吧……”
“那金池长老……”……
……
一路上悟空难得安静，玄奘看着悟空毫不掩饰的忿忿不平，觉得刹是有趣。难免起了逗弄的心思。
悟空虽然少年心性，喜欢拔尖，惹是生非，但心思最是澄净纯真。好就是好，坏就是坏，黑白分明。什么都喜欢明刀明枪，遇到分歧就画出个一二三，账面上来战个痛快。最最不耐就是这吐鲁反扣的阴私算计，这次被这般算计，难免觉得心里不痛快。
“师父，怎么会有如此龌龊的出家人？”悟空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最终忍不住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的烦闷，皱着眉嗡声嗡气的问了出来。
玄奘莞尔，心下略一思索，回答道：“你随道家的菩提老祖修行多年，可曾听道家常说，世间万物皆分阴阳？”
悟空疑惑着点头应是，玄奘见悟空点头，不紧不慢继续说道，“此言我深以为然。譬如，人有男人女人之分，男人为阳，女人为阴。人又有善恶之分，善为阳，恶为阴。那么你能说同为阳的男人就都是善的，而同为阴的女人就是恶的么？男人里也是有善有恶的，甚至有时候都不可能单以善恶来定义人。
比如说，有些人一辈子做过一万件好事，却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坏事，你说他是善是恶？又有人杀了一个人，可这个被杀死的人草菅人命，害了很多人性命，杀掉他一个人却拯救了千千万万无辜的人，那你说这个杀死恶人的人是善是恶？毕竟每个生命都值得尊重，没有人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更还有，如果一个樵夫在山上被毒蛇咬中了手臂，路人为了防止毒性蔓延砍掉了樵夫的手臂，从而保住了樵夫的性命。这么做是对是错？接下来樵夫失了手臂无法再砍柴赚钱，没有了经济来源养活自己，最后活活饿死了。这又是谁的对错？”
玄奘看着悟空仍然是一知半解的样子，继续细心的为他解释：“比如过，你最爱吃各种桃子了，桃子虽然香甜美好，可偶尔也会吃到一两个无味或者烂掉的吧？那么你能因为偶尔吃到的这几个倒胃口的桃子，就说桃子这种食物是很难吃很难吃的糟糕食物么？桃子被大多数人喜爱，这就说明它是好的，不能因为几个坏桃子就否定了所有的桃子。这和僧人是一样的，出家人自然是好的，可也总会有些坏桃子一样的存在。
出家人本应该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静心苦修。但是当一个僧人开始越来越重视享受生活，精致的吃穿用度，金钱，地位，名声，利益，被万丈红尘迷住了双眼。那么他就变成了那个坏掉的桃子。所以啊，这世间从来阴阳相辅，互生互长，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哪有什么绝对的善恶对错？
地藏王菩萨发宏愿说，地狱不空永不成佛。在我看啊，这地狱是永远都不会空的。呵呵。”
“那师父……真正的出家人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在为师眼里……真正的出家人应该是一张白纸，他可以是任何形状，方的圆的，这是每个人的性情禀性。但是却任凭任何人，都无法在这张白纸上染上一分的颜色。
僧人，就是在用一生的时间去除这张白纸上的各种细微杂质，让它愈加的通透澄净，纤尘不染。世间三百六十行，每一行都是在做加法，越多越好，越积累越厚重。单偏偏我们修行的人是在穷其一生的做减法，减去所有的尘埃，把整个自己沉淀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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