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柿子(烨烨)

《云鹤九霄:你有毒,我有药》(58)

朱鹤松躲在门后,借着幽幽冷冷的月色,满心怜惜的看着躲在客厅沙发边那个抱着膝盖的孤单身影。银色的月辉倾洒在那赤裸光洁的脊背上,明暗光影强烈到直击人心。那背影宛如一件来自文艺复兴时期的,精心雕琢的雕塑艺术品。

线条流畅完美的肩背幅度极小的抽动着,他在哭……这个认知深深的刺痛着朱鹤松的心。两个人就这样静默的在房间两个角落,一门之隔。在这个平平无奇的夜里,每天发生着无数悲欢离合的城市,不起眼的一栋小楼,很随意的一个房间……

两天后,朱鹤松果然在梳妆台最底层的小抽屉里再次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药瓶。朱鹤松轻轻叹了口气,默默走进洗手间,把药片悉数倒进马桶,按下了冲水键。看着药片随着漩涡上下浮沉,最终消失不见,朱鹤松长长舒了一口气。

朱鹤松回到梳妆台边,把口袋里准备好的复合维生素片小心的倒进小药瓶里拧好瓶盖,再重新拉开抽屉,将它放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朱鹤松抬头望着镜子里满面愁容的自己,强迫自己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僵硬笑容。朱鹤松突然就笑不出来了,男人一拳狠狠砸在实木桌子上。

“该死……”

从未见过的脆弱蔓延了男人的整张脸,朱鹤松无助又茫然的捂着脸,泪水不知不觉的顺着指缝滴落到桌面上,滴滴答答……

“阿松?……”

黏黏糯糯尚带着睡意的声音从隔壁房间传来,朱鹤松忙快速的擦干脸上的泪水,先跑去洗手间用冷水拍了拍脸,等到再看不出哭过的痕迹,朱鹤松才深呼吸,擦干水渍回到了卧室。

朱鹤松刚坐到床边,靳鹤岚便循着气息拱到了朱鹤松的身边,将头枕在了朱鹤松的腿上,眼睛都不睁的撒着娇。

“大清早的你跑哪儿去了?睁眼就没见到你的人。”

朱鹤松笑眯眯的顺着靳鹤岚乱糟糟鸡窝一般的头发,“睡不着,起来整理整理资料,想回头上一块新活。”

“我们家少爷比我这个逗哏的都有上进心,我好惭愧啊……”

看着小爱人完全不走心的敷敷衍衍的彩虹屁,一下子就把朱鹤松给气乐了。朱鹤松宠溺的捏了捏爱人挺翘的小鼻头,“你啊你……”

“哼……”

“快起床吧,一会儿还要赶飞机,今儿晚上还有三宝的行程呢!”

“哦……这就起来……哎呀……你就让我再醒醒盹儿嘛!五分钟!好不好?”

“好。”

靳鹤岚眯着眼睛躺在朱鹤松怀里,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把整个房间都烘得暖洋洋的。朱鹤松怜惜的顺着怀里懒洋洋小猫咪的毛发,整颗心都是满满登登的……

…………

“鹤春哥!小柏哥!!在这里!!”

机场里人头攒动,靳鹤岚眼尖的一眼看到了刘鹤春和关鹤柏,大力的舞动着自己的手臂。

刘鹤春关鹤柏挤过层层叠叠的人群与靳鹤岚朱鹤松会和,几个人团团坐在一起胡乱扯着闲皮。

朱鹤松拉着刘鹤春讨教着自己打算上的一块新活的问题,靳鹤岚一个眼色递给关鹤柏,拉着人跑去旁边角落的位置说小话去了。

温润如水的男人笑着看向一脸紧张兮兮东张西望的靳鹤岚,不禁笑出了声。

“我们家岚岚这是怎么了?”

靳鹤岚凑到男人耳边,有几分急切道,“春生哥……还有两个月他就要出狱了,你听说了没?”

只见关鹤柏突然一愣,精神肉眼可见的紧绷起来。

“这……这么快吗?……”

“快什么啊!我的好哥哥!快三年了啊!只是故意伤害罪,毕竟人救回来了啊……只要人没死,能判多重?唉……”

“是……是吗?……”

关鹤柏眼神呆滞的望着熙来攘往的人群,脸色越来越难看。

“春生哥,你……你还好吗?……”靳鹤岚着急的拽过关鹤柏的手,掌心的温度冰冷如霜,靳鹤岚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

“春生哥……都过去了……你别怕……现在你跟鹤春哥相处得这么好……咱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春生哥,忘了他吧……”

“岚岚……我也不想记起他……”关鹤柏苦笑着摇头,茫茫然不知所措。

男人长得不是极出挑的俊美,却自有一股温润如水,潺潺清溪的气质。温柔善良的人总是更容易被欺负,因为他们的心灵过于纯洁,哪怕被伤得遍体鳞伤,也不忍心去伤害别人。

这样美好如玻璃樽一般的人儿,就是该揣在怀里好好呵护的,因为只要你一次狠心砸破了他,就会碎成粉末,再也拼不回原来的模样了……

靳鹤岚瞬间就心疼了,上前一把将关鹤柏拥进了怀抱里。春生哥是破碎过一次的人,不能,绝不能再承受再一次的破碎了。

“春生哥,你别怕!他要是离你远远的,算他识相!只要他一来烦你!我们一起上,一定揍死丫挺的!!”

关鹤柏笑着拍了拍靳鹤岚的手臂,“师哥哪有那么脆弱了……没事的……”

说话间灯牌显示可以登机了,几人提好行李开始准备过安检登机。

一路上,关鹤柏一直不停的走神,刘鹤春捏了捏关鹤柏的掌心,眼神里是满满的担忧。

关鹤柏璨然一笑,摇着头安抚的拍了拍刘鹤春的手背,示意自己没事。

飞机已经冲进了云层,关鹤柏看着窗外层层叠叠连绵不绝的云海,真美啊……

晚上的演出顺利结束,靳鹤岚拉着朱鹤松去逛当地的小吃街了,关鹤柏心神不宁的不想走动,决定回酒店好好休息一下。

刘鹤春去找饭店打包晚餐,关鹤柏一个人往酒店走去。快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突然酒店里冲出个半裸的男人正护着一个衣衫凌乱的年轻女子往酒店外跑,另一个女人则带着一群人,男的女的在后面追,不一会儿便逮住了男人,狠狠的将赤裸的男人按在地上劈头盖脸的打骂,间或夹着唾弃的口水,和女人头发被扯的尖叫声,乱成一团。

关鹤柏愣愣的看着眼前荒诞的一幕,不一会儿警车开到,救护车也开来了,局面越加凌乱了起来。

关鹤柏不知道自己怎样回到的房间,看着洗手间镜子里面容疲惫的男人,关鹤柏突然笑了。

这个世界啊……还是那么脏……

关鹤柏笑着抽出刮胡刀上锋利的刀片,狠狠的往手腕动脉处划去……

镜子被喷涌而出的血液溅了满屏,镜子里的男人蓦然露出了一个释然又解脱的笑容……

还是太累了啊……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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